2022/06/07
我不喜欢学别人的理论心得。他们之所以境界开阔,也不是学的别人,是自己思考的理论。他们解决的是自己的问题,理论只是他们的产品。所以我同他们一样,也从自己的思考得到总结。我解决的只是我自己的问题,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。奔着解决自己问题的目的,在路上也会看看别人的东西。但最终解决的时候,靠的还是以自己为主,跟别人的东西还是不太一样。
我认为学习的偏差会带来新的创造。学得一致,得到的是“山寨”;学得有偏差,才会有新创造。况且也不可能学得完全一致,因为我们没法真正理解巨人。试想一下,我可能要花几十年、上百年时间才能学完他们了解到的东西。我没有那个时间,所以理论上我无法完全与巨人们感同身受,无法完全拥有他们的视野所需的全部基础。我会说:我不懂社会学,不懂心学,不懂马克思,但我可以说:我懂我自己的生命历程和心路历程。对于前人的理论,我们应该不求甚解,因为可能到死也不会完全理解。但重要的是,我们怎么借鉴他们的理论成果,怎样度过我自己的一生,也就是怎样过好每一天的生活。
我们不应该学习和了解那么多的东西:
比如王阳明说「顿悟」,那就够了。他得到了什么?心学是什么?我不知道。我知道「顿悟」这两个字就够了。
比如梭罗说「物质简朴,心灵自由」,我也认同,那就够了。超验主义是什么?我不知道,我也不学习。我知道「物质简朴,心灵自由」对我来说是应该的,就够了。
比如马克思「反对哲学,否定哲学」。哲学是什么?我不用学习,我知道哲学没用就够了,重要的是实干。
比如多位先知说「造物主创造了一切」,那就够了,不必再苦苦追问。
比如佛学是什么?我也不知道。但有时脑海中就会出现一句:「苦海无涯,回头是岸」。
人生已经够短了,不需要做加法,而是需要做减法。人生太艰难,是因为我们要知道的东西太多。所谓的学无止境,又何尝不是一种苦海无涯?我们应当删繁就简、返璞归真,回到孩子般的天真状态。应当止于知其然,不再求得知其所以然,以实现有限的知识自由。
我将这样一种状态总结为「知识简朴」。知道太多、求索更多,并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,反而会不幸福、不自由。在生产力高度发达的今天,物质的数量是天文数字,可多少人成了物的奴隶,失去了在原野上的自由。而知识的数量更为惊人,可多少人在求索中迷茫,失去了选择的能力。物质需要简朴,知识也同样需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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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/06/06
自去年 8 月悟道(即获得智慧)以来,压抑的独处变成了积极的独处,对世界的看法由悲观变为了乐观,由一言不发变成了非常热爱演说,身心健康与幸福感大大提升。自生性的平静、充实、喜悦包围着我,这些东西的向外索求变成了内生供应。
我不得不思考这其中的原因并试图总结。从直觉观感上,我发现首要的原因是苦难,第二个原因是对苦难的思考。
从小到大,看过很多书和文字,但仔细想想:别人写下的,始终是别人知道的,我并不是真的知道。要得到真知,必须要亲自做一做。从这一点上来讲,阅读是无用的。如果我知道,读到作者也同样知道的东西时我会赞同;如果我不知道,读了只会没有反应。所以我排除了把阅读视为首要原因的可能性。那么,首要原因要从哪里找?是实践行为吗?
实践行为是获得真知的方式,通过它,我可以真的知道。但知识并不等于智慧。知识是对具体事物的认识,是事实的映射;智慧是逻辑、思考、辨别、分析能力。一个知识渊博的人,也有可能是没有智慧的;一个获得智慧的人,也不一定对很多事物有很深的认识。知识是知识,智慧是智慧。行动可以获得知识,但无法获得智慧。
那么,从何获得智慧?我认为,苦难是智慧的源泉。苦难包括了人们在生活中经历的艰难困苦,及其投射在人们心中的烦恼痛苦。有了苦难,才有可能有对于苦难的思考。没有苦难,人们只会悠然自得,对苦难的思考也就不会产生。
当然,只有苦难也不行,还要有对苦难的思考,即思考苦难是什么、为什么、怎么办。这种思考应该有两个结果:一是没想通,从而放弃思考;二是想通了,从而获得了辨别苦难的正反面的能力、走向苦难反面的能力。还应该有一个过程,就是正在思考的过程。以上三者,就是思考的三种状态。
为什么有苦难?这应当是思考中的核心。想清楚现实与心灵中痛苦磨难的根源,才能决定自己怎么办。因为决定其实是一种选择,依赖于辨别能力。也就是说,一旦思考清楚了为什么有苦难,就获得了智慧。
因此,我认为智慧的获得来自于苦难与对苦难的思考。获得智慧的那一刻,自己就会知道自己已经确实得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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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/06/05
人生有无限种可能,每种都很好,重点是:是否全身心投入,是否给自己带来活力,是否让自己感到舒适。但其答案通常是否定的。那么,如何改善呢?我认为可以从一个简单的方法入手:逃离不想做的,逃离消耗自己的,逃离不舒适的。我总结为:走出不舒适区。
人们当然知道自己在什么环境、什么状态不舒服,尤其是置身其中的时候。但人们却很少走出泥潭,依然让自己处在那个“不舒适区”,从不改变,一味接受。表面上看,是我们没有勇气做出改变;本质上,则是因为现实条件虽不舒适但也还行,还没有到不改不行的程度。所以那些得到极致痛苦的人,同时也因祸得福,不得不改变,不得不出走,不得不逃离。
对于“光脚的”,不用说太多,他们早已破釜沉舟、无所畏惧,去寻找自己的舒适区了。对于“不上不下”的,则是我们要讨论的重点,他们还将长期处在不舒适区,接受阵痛却无法逃脱。
如果只是被现实决定,那么人其实并没有掌控自己的人生;超越现实,按照自己的意志自由决定自己的人生,那才叫真正的掌控了人生。我们确实被现实决定,但往往忽视了我们的精神力量,忘记了用它去改变现实。一旦动用了这一武器,走出不舒适区就只是很容易就迈出的一步。
那么,走出不舒适区后去哪?我觉得讨论这个问题为时尚早。走出不舒适区这一举动,就已经是伟大的改变了。至少已经脱离了那个不停消耗自己的泥潭,给自己了一些喘息的时间。
利用这个时间,我们恐怕要想想更深层次的问题。想想我们在做什么,为了什么,急匆匆地去这去那是在做什么,绝大部分人可能会回答:在挣钱,为了有更好的生活。但据我观察,他们并没有挣到钱,生活也没有变好,甚至变得更坏了。比更好的生活来得更快的通常是人生的无常,美好的愿望只是愿望,平淡甚至更糟的未来才是常态。我们应该理智地看到未来:生活不会变好,结婚也会离婚,父母终将老去,病痛永存人间。从那个必然的未来穿越回来,再回到当下,我们是不是该问问:我们到底在做什么?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?
答案是没有意义,意义是人赋予的。每个人要自行赋予人生以意义,要找到自己的意义。找到了意义,才能更理智地过好有限的一生,才能谈走向何方。
对我而言,我赋予人生的意义是开心、快乐,同时我的去向就很显而易见:
与人们待在一起,我开心,那我就与人们待在一起;
不学习,我开心,那我就不学习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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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/06/04
之前我国的经济驱动力主要是:低中端制造业与海运贸易;基础设施建设与房地产。消费则基本可以不算,中国主要是一个供应国,而不是消费国。
现在改成了依靠中高端制造业、服务业、消费。
中高端制造业方面,目前我国是求贤若渴的程度,外来的、本土的,美国的、韩国的、德国的,照单全收,把产业链建立在中国,以提供大量的就业岗位与相对较高的收入。
服务业方面,值得一提的是互联网产业,它在之前是比较成功的。在过去二十年里,只有中美建立起了成规模的互联网产业,但其缺点是没法像制造业一样提供大量岗位。下一波浪潮是区块链产业,在中国同样很有规模。中国对区块链产业的政策是去币存链,有所节制,鼓励良性发展。但毫无疑问,全球区块链产业中依然是华语人士占半壁江山。
消费方面,是最艰难的领域。主要方向是营建一个市场,用来消费本土和外来的商品。对国人来说,普通的商品都很便宜,消费者数量也很多,但整体消费能力还是较低的。由于贫富分化,造成了穷人的消费降级与富人的消费升级并存。消费升级的群体依然不能消费大量商品;而消费降级的群体的消费变得更少了。所以这方面要做的工作还挺多的:中高端制造业的人才缺口和就业问题,缩小贫富差距的问题,全国统一市场的问题,消费习惯的问题(包括买消耗品而不是买房子等投资品、买亲子娱乐而不是课外辅导、精神文化领域的消费等)。逐步解决这些问题才能转变成一个成功的消费国,所以这是个后期才能起效果的方面。全球经济基本上是零和博弈,我国成为消费国则意味着老的消费国的生活水平开始下滑,意味着有些非工业化国家开始工业化、成为新的代工厂。从历史规律来看,这个成果的实现逃不过一场无法避免的战争。也就是说,还有一个国家安全的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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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2/06/03
孔子对世界和历史的影响确实很大,由孔子开创的儒学对东亚、欧洲的影响非常深远,很多外国朋友最了解的中国人物大概率也是孔子。但我从历史唯物主义研究下来,发现儒学对中国人和中国历史的影响远不如佛教和道教大。
首先儒学在孔子时代并没有流行,就像释迦摩尼在印度教社会开创佛学一样,都才是草创阶段、小众文化。春秋战国时期流行的学说是法家、兵家、纵横家;汉初用黄老之学;汉武帝采纳董仲舒建议,才开始采用儒学。儒学强调的是社会阶层,类似于印度教,下不能犯上。但此前中国早已经历陈胜吴广起义,汉朝开国皇帝就是布衣天子。从后世的各种武将造反、农民起义看来,此时启用儒学来强调纲常伦理是没有起效的,大家信的还是陈胜革命学说,不信儒学。
况且董仲舒的儒学真的是儒学吗?除了强调孔子的纲常伦理,他还强调阴阳五行、感应、灾异、君权神授等,不是纯粹的儒家,还糅合了阴阳家。此后经学、玄学、天命鬼神大行其道,几百年间儒学一路凋敝,未见所谓的“罢黜百家独尊儒术”对中国产生重大影响。而 在此期间,佛教传入、道教创立,这两者逐渐兴盛。
唐朝皇帝认老子为祖先,大多崇尚道教,但对多个宗教保持不同程度的宽容。唐朝期间,伊斯兰教随商人由陆海两路进入中国,景教(基督教的东方亚述教会)、拜火教、摩尼教等从西域进入中国。但除伊斯兰教外,其他影响不大或随即消去了影响。此后佛教势大,寺院和僧人增多,产生了数次灭佛运动。佛教在印度绝迹;在藏地取代了藏王的统治;在汉地反而本土化,融入了中国文化。所以中国的历史与文化在这一时期被佛教和道教所塑造。
儒学在中国历史中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,则是很晚的时候了。南宋到明初,中国产生了“文艺复兴”,儒学兴起。由程颢、程颐开端,推崇孟子,对抗佛老。孟子是战国时期的儒家人物,主张仁政、性善、民本,一千年间未曾有统治者用过其学说。朱熹继承二程,将《孟子》编入四书,开创程朱理学(或叫新儒学),儒学这才走上了历史舞台,有了孔孟学说的说法。朱熹死后,从祀孔庙;元朝,孟子被尊为“亚圣”;明朝,孔孟学说(即理学)被定为官方学说;清朝,朱熹的牌位进入大成殿,成为孔庙十哲的第十一哲。中国人开始受到孔孟之道的影响,同时该学说也传播海外,在东亚、东南亚均成为国家与文明的重要学说,在多个国家成为官方主导学说。
值得注意的是,这一时期不仅是“文艺复兴”,也是“百家争鸣”,各种与理学不同的学说、理学的分支也有许多。其中由陆九渊到王阳明发展了理学的分支、与理学对立的陆王心学。但清朝建立后尊奉理学,心学受到打压。
清朝经受了西方各种思想的传入、本土新思想的冲击,比如民主主义、基督宗教、太平天国等。清末民初,十月革命一声炮响,为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。从此马克思主义逐渐扎根中国、本土化发展,取代了理学在中国的主导地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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